在这里,不时能看到有人拍照留念。上官云摄
中新网客户端5月30日电(记者 上官云)在很多话剧爱好者心目中,北京人艺是“殿堂级”的存在,《蔡文姬》《洋麻将》等经典剧目简直百看不厌,最近《茶馆》又是一票难求。其实,除了濮存昕、冯远征等大家熟知的优秀演员,于是之、黄宗洛、蓝天野等许多老艺术家均来自这里。
其官网显示,北京人民艺术剧院始建于1952年6月,至今已有66年历史。首任院长为著名剧作家曹禺,自建院以来共上演了古今中外不同风格的剧目300余部。每年,有多达24万观众走进北京人艺的剧场观看话剧,这是一个相当可观的数字。
北京人艺演出信息显示,经典剧目《李白》正在首都剧场上演。
为什么它能吸引观众,成为久负盛名的专业话剧院?在北京人艺著名导演、表演艺术家方琯德之女方子春看来,那是因为执着于表演、敬畏戏剧的精神,渗透在每个人艺演员、甚至人艺子弟心目中。
比如,在北京人艺的排练厅里,没有什么大腕导演、叔叔前辈,也没有说不得的名演员,排练厅里有四个大字——“戏比天大”。濮存昕父亲、著名导演苏民排《蔡文姬》时,徐帆为了一个观点在排练场和苏民吵了起来,可过后大家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因为是为戏,为艺术而争论。
“北京人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艺术个性,主张和方法也不一样,但就是这些人酿成了人艺统一的风格。都一个路子就没特色了。田冲和刁光覃一样吗?绝对不一样。”蓝天野回忆,有“龙套大师”之称的黄宗洛很明显和大家不一样:他就是要表现,排戏时他全身挂满了小道具。当时他碰上了焦菊隐导戏,焦菊隐的态度就是:你来吧,有什么本事就用上,然后一点点再调整。
资料图:老艺术家蓝天野。他在舞台上塑造了许多经典形象。李春光 摄
北京人艺统一的风格是什么?其中之一或许就是认真敬业。《一棵菜:我眼中的北京人艺》详细记录了黄宗洛的许多往事。如蓝天野所说,舞台上,他经常演一些土匪、特务等小角色,甚至演卖报的、蹬车的……但从没轻视过。
在剧院成立之初,黄宗洛分配到《龙须沟》里一个卖酸梨的小角色,于是就在寒冬腊月里跟着卖梨的老人做了半个月买卖,实际在舞台上,却是背对台口,灯光都不怎么能照到。
同样,在另外一出话剧《茶馆》里,黄宗洛演配角松二爷。为了演好这个角色,他一方面在日常生活中做出改变:沏盖碗茶、改穿长袍马褂,甚至还买了一只黄鸟作伴……另外还给松二爷设计了一整套的请安行礼动作,根据人物当时的心理需要加以巧妙运用,收到意想不到的良好效果。在他眼中,没有小角色,只有小演员。
一方面是对舞台艺术的认真,一方面是生活中的低调朴实。从小,方子春从小左邻右舍都是北京人艺的“大腕”,算是“人艺子弟”。在她印象中,“北京人艺凝聚力很强,所有人都把戏看的很重要。每逢晚上有演出,父母都会告诉孩子,下午三点就不能出来闹,连叫电话的都没有”。
“我父亲对排戏很重视,也严谨。他们那一辈的老艺术家都这样。”方琯德与苏民是几十年的老搭档,但据方子春说,他们几乎从来不吵架,“我问过苏民叔叔,但他记住的就是我爸爸对他怎么好。我想,大概是因为他们心思都在演戏、排练上,根本记不住那些个人争执和矛盾”。
《一棵菜:我眼中的北京人艺》一书中,也记录了著名导演苏民的故事。上官云 摄
“如果大家想知道老一代艺术家都是怎么生活的,我告诉你们几个特点:一、人人家里书多;二、几乎每个人除本职工作外都是兴趣广泛,可称杂家;三、生活上不讲究,但戏上较劲。”方子春说,“年轻时每人一辆旧自行车,车不锁但车筐里的水杯剧本不能落”。
北京戏剧圈有这么句调侃的话,“远看是要饭的,近看是北京人艺的”,方子春说,“这些大演员的境界高就高在不爱打扮,生活中平平凡凡,一上台光彩夺目”,“不像现在的有些演员搁哪儿都要端出架势来——我是演员,一上舞台找不着了”。
现在,入夜之后街灯亮起,北京人艺的剧场依然会上演一幕幕精心编排的话剧,吸引观众走进去。但如一位关注北京人艺几十年的粉丝所言,演员变了,观众也变了,但有一些东西没变,那就是对舞台的敬畏、对艺术的执着,这已经深深印在人艺艺术家们的心坎里。(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