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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上村的千年青冈栎
通往寺上村的盘山公路
□马鹏亮文图
遮不住的青山隐隐，诉不尽的往事悠悠。
一座帝王坟茔，被人守护在绿水青山中千年沉寂；一个古老村落，肩负使命在繁衍生息中延续变迁。
蟒川镇寺上村，位居因看护周赧王陵墓而修建的天子坟寺南部，因整村守护陵墓而被赋名，历经两千多年的风霜雪雨。
岁月无声，静水流深，寺上村不惧岁月漫长，在白驹过隙的悠远时光中徐徐走来，焕发新的容颜。
绕不开的赧王
说到寺上，就必须提到周赧王。而赧王与寺上的交集，发生在他的晚年，这时候，距离他驾崩西去，仅仅一月之遥。
据史料记载，周赧王本名姬延，是东周的第25位君主，也是东周最后一位君主。东周分为春秋、战国两个阶段，是中国由奴隶社会向封建社会转折的重大变革时期。此时，曾经强大的周王朝日渐衰落，而西周初年分封到各地的诸侯国却日渐强大起来，中央王朝的影响力和号召力早已成了强弩之末。诸侯国之间强食弱肉、互相兼并的现象愈演愈烈。
到周赧王即位时，周王室已十分没落。他虽贵为天子，但所统治的地盘仅限于王都洛阳城附近的三四十个城池，所辖也不过三四万人口。在这等情形下，他纵心怀大志，亦难为战火离乱的时势，大厦将倾、无力回天。他虽举国借债对抗暴秦，但奈何国力衰弱，兵不强马不壮，如何能在厮杀中胜出？
人心不齐，啥也别想移。原本想联合六国合力抗秦，但在那场抑制秦国势力扩张的战斗中，除了楚、燕两国派了些兵马以外，其他四国都爽约了。这样，讨伐大军加起来不过几万人，而秦国有数十万兵力。双方力量悬殊，讨伐大军在那里干耗了3个月后偃旗息鼓、无功而返。
天时地利人和一样都不占的窘迫消磨了周赧王最后的斗志。此后，他先是被诸侯逼债，后是被削减封地，最后，被逼带领几十名将士南隐寺上，月余之后含恨西去，为后世留下“债台高筑”的典故和奴隶社会最后一代帝王的传说。
千百年后，站在赧王陵前凭吊，或许只有墓南的那棵枝繁叶茂的柿树，在枝叶呢喃的低语中，诉说着他生前身后的是是非非。
墓东不远，有一处深潭名叫黑龙潭，有一个说法是周赧王含恨离去后所幻化。一潭碧水墨绿黝黑，碧波如镜，平静得没有一丝涟漪，旁边耸立着的危崖峭壁倒影在潭水中，好似一幅水墨丹青画卷。
墓南即为因看护赧王陵墓而建的天子坟寺，又名石门禅寺。天子坟寺历经2000多年的风雨沧桑，几经战乱，数十次被损毁重建。每逢初一、十五，还有香客前来上香祭拜。
更大规模的祭拜，是由汝州知名企业家周遂记等发起的，每年4月，海内外周氏、姬氏宗亲代表都要到修葺一新的周赧王墓前进行隆重的祭祖大典，表示对家国的美好祝愿。
规模盛大的祭祖大典在弘扬周文化、研究周礼、周易、周乐对中华民族历史发展的贡献和现实意义的同时，也对宣传推介寺上、蟒川乃至汝州起到了积极推动作用，为寺上的旅游产业发展奠定了良好基础。
道不完的美景
如果说周赧王的故事在历史进程中还会随记载者的喜好修改演绎，那么同样生长在寺上村的一棵千年青冈栎，则不悲不喜、从容淡定地默然挺立，默默注视人世间的变化。
这棵树生长于寺上村中部，它高约五六米，两三人合抱粗细。乌黑的老树皮暴起条条树纹，树纹之间密布沟壑，见证着人世间千年的悲欢离合。动乱年代，它护佑过落难的人们；和平时代，它为村民撑起一片荫凉。据当地村民介绍，这棵青冈栎已生长千年，曾经有人想砍伐它，由于树身太密实，用锯从早上锯到夜晚，才锯了不到三分之一，并且树身流出像血一样的汁液，人们有些害怕，便想着明天继续。第二天一早来看，锯缝却已愈合了。从此再也没人敢砍伐它了。
故事虽带有一定的神话色彩，但千年的树龄却不容置疑。2018年，它被列为汝州市古树保护名录，保护等级一级。
据百度百科资料，目前发现最大的青冈栎在陕西省宁陕县江口回族镇南梦溪，树龄约900年。如此看来，寺上的这棵青冈栎，较之更大更古老。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在寺上的这方清山秀水中，除了古老的树，还有长寿的人，超过百岁者众多。目前还健在的王喜恋老人就是其中之一。她生于1909年，百岁生日已过。老太太身体健朗，牙口也好，能走能吃能睡，除了耳朵有点聋外，没其它疾病。见到外面客人总是笑呵呵的，还喜欢亲昵地拉着别人的胳膊，亲切地注视。
对于这位百岁老人，本村人已见惯不怪，外地人却总喜欢找她，与她聊聊天，合个影。寺上写生基地的少男少女，还为她画了一幅画像。
寺上村地处深山，因大山的隔绝，众多罕见的野生动物并未隔绝。除了随处可见、能在树与树之间灵活跳跃的松鼠和在田野中四窜的野兔外，野猪、獾等身形较大的野兽也偶有出没，横行四里。
在一处邻路的红薯地里，笔者就看到一个用竹竿和旧衣物做成的“稻草人”。陪同的寺上村支部副书记李团欣说，这可不是为了防雀鸟，而是为了防野猪，这种动物太凶猛，能把整片庄稼糟蹋得不成样子。
寺上村还有冬青沟、石人沟、石门峡谷等名胜，吸引越来越多的游客前来休闲赏玩。
说不尽的发展
宝剑有双锋，硬币有两面。大山给予了寺上无穷美景，却也让寺上与世隔绝，一度让它成为闭塞落后的代名词。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积贫积弱，如影随形。历经2000多年的沧桑巨变，勤劳朴实的寺上村民虽不懈努力奋斗，但山高、路远、地薄却始终制约寺上的发展，未能摆脱整体贫困。
寺上全村村民总户数318户1225人，其中建档立卡贫困户就有194户763人，人均耕地仅有0.5亩。
如何摆脱贫穷？怎么实现发展？2015年11月，中共中央政治局召开会议，审议通过《关于打赢脱贫攻坚战的决定》。脱贫攻坚的号角吹响了！自此，寺上村实现了大步跨越式发展。
在蟒川镇党委、政府的带领和驻村工作队的帮助下，寺上村按照“六个精准”“五个一批”的要求，坚持因户施策、一户多策，先后实施了产业精准扶贫、“六改一增”环境提升工程等一系列措施，拓宽了贫困户的增收渠道，增加了贫困户收入，改善了贫困户居住条件。
长期制约发展的道路问题也解决了。几年来，共修建水泥路面10余公里，通村公路高标准硬化到位，村街道路硬化基本实现全覆盖，惠及寺上98%以上的群众。
孩子上学的问题也解决了。现在，寺上村共有两所小学教学点，其中一处虽仅有三四名孩子入学学习，但学生再少也不曾关闭教学点，为的就是不抛弃不放弃，一个孩子也不能因贫困辍学，阻断因失学而造成的贫困代际传递。
吃水问题也解决了。在蟒川镇党委、政府牵头主导下，2018年8月，寺上村安全饮水提升工程基本完成，完成了户户通自来水的提升任务。
更令人振奋的是，旅游扶贫开发的脚步越来越坚实。寺上村正依托风景名胜和一年一度的海内外周氏祭祖，与不远处的牛角岭火车旅馆、山顶公园形成互动，以乡村民宿、农家乐为核心，打造山区特色休闲开发游，为后续的发展带来不竭动力。
（作者简介：马鹏亮，酷爱读书、电影，长期从事文字写作，曾在多家媒体工作，累计发表作品千余万字，汝州市作家协会副秘书长，蟒川镇党政办副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