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武汉方舱的日子

2020年03月06日08:30

来源:河南日报

  今天是2月14日,我无法像往年那样与老婆在一起。

  这是我援助武汉的第一个夜班,已提前收到了老婆的留言:等你回来。

  身为抗疫一线的医务人员,在国家危难之际,贡献自己的微薄之力,老婆因我而感到骄傲,但是字里行间也显露着担心。孩子才2岁多,老婆担心我身处险地,害怕出现万一。这种情况我自然想过,参与医疗救助,是对国家、社会、人民负责;身为普普通通的社会一员,也要对家庭负责。我会做好防护,保护好自己。

  0点50分,我们小组13名队员准时在酒店门口集合,随后坐上大巴前往武钢体育馆改建的方舱医院。街旁的路灯依然灯火辉煌,此时却略显萧瑟。司机师傅说,以往这时候这片区域熙熙攘攘,而此时唯有我们的大巴一路呼啸而过。

  凌晨的武汉遇上阴雨天气,气温在10摄氏度左右,一阵冷风吹过,早已失去头发的头顶顿时凉飕飕的。

  方舱医院主要收治确诊新冠肺炎轻症患者,我负责的5区35张床,已收治了33名患者。交接班后我要小心地巡视病房,确保患者安全。要观察患者有无缺氧情况,定时检测记录体温,尽可能满足患者的需求。

  凌晨2点的医院,大部分患者已经入睡,也有少部分人躺在床上玩着手机。有一名患者始终无法入睡,我询问后了解到,他常年跟母亲生活在一起,一直由他照顾老母亲。现在,他担心母亲的日常生活,无法入睡。我耐心地对他进行心理疏导,他也渐渐心安下来。

  进入方舱4小时后,由于防护服隔离的严密性,我出现了缺氧症状,心跳加速。小心地坐在轮椅上,慢慢缓了过来。护目镜里布满了水珠,严重影响视野。护目镜的固定绳牢牢地扎在我的脑后,时间一长,我感觉后脑部就像针扎一样,持续疼痛一直刺激着我的神经。里面N95口罩挂在双侧耳后,长时间的牵拉,我的耳朵好像要被勒掉了,前面刺痛,后面麻木。脸上有汗水,痒起来只能强忍着。出发前排空了大小便,身着纸尿裤,生理问题得到了解决。好想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但人命关天,我必须努力坚持。

  8点钟,下一组的“战友”来接班,集中交接班之后,我们排队进入污染区脱隔离衣。脱隔离衣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大家根据培训流程小心翼翼地一步步操作……

  出来后,有专门的质控员负责每个人从下到上的消毒,完毕后进入大巴,尽可能隔一个座位坐,防止感染。大巴一路呼啸而过,到了酒店门口,又一次消毒。消毒完毕,大家前后隔开走步梯回到自己的房间。负责消毒的兄弟背着喷雾器走在最后,把我们经过的地方一点点做消毒处理。

  打开房门,用出发前摆放好的消毒剂再一次进行手消毒,然后把事先准备好的酒精喷壶把前后门把手进行喷洒,小心翼翼脱去棉大衣外套,放于黄色塑料袋内,密闭放于提前准备的箱子里,鞋子也同样盛放密封。最后把洗手衣放于一个桶,内衣放于一个桶,提着进入洗澡间……

  时间悄然而逝,转瞬已到12点,吃了午饭,开始休息。好想做一个梦:病毒被消灭,春暖花开,家人团聚,每个人自由自在地呼吸新鲜空气。期待着!

  (河南省第五批援鄂医疗队队员、省人民医院王冠宇)


  今天是2月14日。

  连续10多天的工作,我的身心已沉浸到长江畔这座城市里了。

  1月28日,一位53岁的男性确诊患者住了进来。当时他的病情稳定,两天前却突然恶化。前天晚上我值夜班,他把我叫到病床边告诉我,他活不成了。说话时,他喘得厉害。

  我轻轻地将他拧到后脑勺的口罩戴好,看着他的眼睛说:“加油!你能挺过去!”他用疲惫的眼睛看着我,点了点头。

  27床的老爷子是位肺癌术后合并新冠肺炎患者。他是一个爱捣乱的“老小孩儿”,自从住进病房,每隔10分钟就要呼叫一次,让护士给他倒水,必须是100毫升,多一点儿要倒出来,少一点儿又要添够,直到刚刚好才肯放护士离开。我有些不理解,跟他聊天才知道,他的孩子去世了,老伴确诊后在另一家医院抢救。他看到别人的家属不停地打电话、视频问候,自己却无人问津,内心极度焦虑、无助。我明白,他需要陪伴!

  我跟他聊了大概15分钟,他难得地说了句:“我没事了,你走吧。”我想,他不停地叫我们,可能是想让我们常在他身边站一站,这样,他会感觉安全。

  此后,他的个体化治疗方案就是“话聊”15分钟。

  又增添了一项:我们又接收了一个病区,现在三个病区共100多个床位。先前的医护组又要调整,我们也已经适应了这种调整。

  这两天上班,没再见到带我们熟悉工作流程的武汉四院的那位大夫了,一问才得知,他感染了病毒,正在隔离治疗。真心希望他能顺利闯过难关。

  除了上班,剩下的时间就在宾馆。领队规定,不准少吃,不准减肥,不准熬夜,不能擅自外出,所以,只能长肉了。

  20天来,天天米饭,好想吃面呀!在微信里这么弱弱地一说,食堂马上每天都有汤面条了。

  吃面是北方人的乡愁和文化胎记,到哪里都忘不了。大后方怕我们单调,往这里快递了好多方便型胡辣汤和烩面,我们就分给湖北的医护人员一起享用。

  院里前两天给我们邮寄过来好多日用品,不但有我们的,还有河南其他几家医院的,每人一份。有家医院还寄来了羽毛球拍,不分彼此,分给大家,鼓励大家锻炼,增强自身免疫力。

  刚开始的恐惧、焦虑、无助正变得越来越弱了。温暖常在,大家自觉拧成一股劲儿,每天元气满满地投入工作。

  (河南省首批援鄂医疗队队员、郑州大学第二附属医院王林梅)


  2月25日,今天又进舱了。

  凌晨6点准时起床,做入舱前的准备工作:穿上尿不湿、穿上加绒加厚的秋衣秋裤……方舱内没有暖气。

  在餐厅只吃一个鸡蛋,喝一杯奶,并不是因为食堂供应不好,而是因为每次进舱前不敢多吃多喝,一工作就是七八个小时,甚至更久,大小便无法解决。

  我们一行8名护士负责全舱1500余名患者的药品、医疗器材和生活物资的供应以及门诊筛选统计工作,不停地忙,停不下来。

  沉重的隔离装置让我们呼吸困难,常常出现缺氧状况,头晕、头痛、心悸、胸闷等症状不停地向我们袭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却仍感觉氧气不够,护目镜也早已被雾气所笼罩,一片朦胧。汗水顺着发际、脸颊,像小河一样不停地流淌下来,一张嘴就是咸咸的汗液味道。

  心悸一阵阵,咬破了嘴唇坚持着,只能把步伐、语速稍稍放慢,不能停下工作。进入方舱的我们代表的已不仅仅是我们自己,而是河南医疗救援队,从我们进入武汉开始,我们代表的就是河南人民。

  武汉的父老乡亲,我们和你们一道,要打赢这次疫情阻击战。不胜不归。

  (河南省第三批援鄂医疗队队员、郑州大学一附院周纪妹)

编辑:郭同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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