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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志疆
对于罗永浩来说，2020年是他推进还债进程的关键一年，直播带货这件事容不得任何闪失。不过，罗永浩还是不由自主地翻车了，不是偶一为之，而是接二连三。
2020年11月28日，罗永浩直播间所售皮尔卡丹品牌羊毛衫被消费者质疑为非羊毛制品，罗永浩直播公司“交个朋友”得到反馈后，很快通过第三方质检机构确认了产品为假冒伪劣。在此之前，罗永浩已经在鲜花电商品牌“花点时间”和信良记小龙虾事件中两次翻车。
罗永浩抖音视频截图
旧事重提，是因为罗永浩对“羊毛衫事件”有了最新回应：“我们一直以来被说成是翻车，（但是）翻车越狠，人设越稳，就是因为每次出了问题，我们都解决得让人心服口服。”
罗永浩说这番话的底气是，“羊毛衫事件”发生后，罗永浩和“交个朋友”提出了五项整改措施，不仅找来一批“神秘顾客”随机购买各场直播中的产品，而且开始考虑用“买保险”的方式来解决货品问题。
大张旗鼓进军直播行业的时候，罗永浩踌躇满志地表示“交个朋友”，一番摸爬滚打之后，他倒是结结实实“交了个敌人”。这个人，就是职业打假人王海。
提到“羊毛衫事件”，王海曾表示，罗永浩创业屡次失败就代表他是一个不靠谱、不负责、不认真的人，没能力控制风险才是他失败的主因，“要打掉罗永浩的虚假人设”。
基于这样的背景，罗永浩此番表态颇有点正面硬刚的意思。相比起王海的咄咄逼人，以嘴皮子功夫见长的罗永浩显然多了几分含蓄：“大家会觉得做职业打假人，跟做空机构一样很多都是流氓，我不这么看，我觉得他们都是跟啄木鸟一样是有作用的，即便是个流氓啄木鸟。”
撇开这种隔空论战的腔调，其中的关键台词还是颇为耐人寻味的——翻车越狠，真的人设越稳吗？
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偶一翻车或许在所难免，但接二连三地翻车，那就不得不让人怀疑驾驶技术了。更何况，直播带货开的不是私家车，而是大客车，就算车辆没事，司机甚至还赚了保险，但车上的乘客受得了吗？翻车翻得狠，既可以指烈度，也可以指频次，可怕的是烈度既强、频次又高，更可怕的是司机以此来炫技。以翻车来立人设，这确实很老罗。亡羊补牢的道理当然没错，但这显然不应成为沾沾自喜甚至引以为傲的理由——谁为那些迷途的羔羊负责？
实际上，王海的话虽然有些刺耳，“没能力控制风险”却未必不是金玉良言。罗永浩嘴上没说，但却用行动肯定了这种判断，否则也就不必寄希望于通过“买保险”的方式来控制风险了。
相比起个人和企业自律，制度层面的他律显然更有力量。去年年底，市场监管总局和国家互联网信息办公室先后发布《网络交易监督管理办法（征求意见稿）》和《互联网直播营销信息内容服务管理规定（征求意见稿）》。11月23日，国家广播电视总局发布有关电商直播管理的通知，对网络直播和电商直播的登记、内容、审核、主播、打赏等方面提出了具体管理细则。
对此，罗永浩的态度是“欢迎”，他表示“早监管比晚监管或不监管要好”。其实，还应该补充的一点是，外部监督比内部监督更好，而且越严格越好。电商直播暴雷事件频发，虽然带货主播事后都积极灭火，但到底能拿出多少解决问题的诚意和防微杜渐的措施，仍要打上一个问号。甚至于，是否有人津津乐道于“翻车越狠，人设越稳”亦未可知。以此来看，人设是靠不住的，唯一能靠得住的只有制度。
直播带货已进入下半场，对于各色主播来说，应该明白的道理是，在带货过程中，“什么货”远比“怎么带”更重要。质量皮之不存，人设毛将焉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