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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点已过，张奶奶摊前依旧围满“粉丝”。
张奶奶
□顶端新闻·大河报记者于扬余淼文图
深夜10点钟出摊，凌晨5点收摊，7个小时不曾离开，中间喝了5次水，坐下歇了四五回。1分30秒左右可以擀出一个饼，4分钟左右可以做出一个菜馍……连日来，在郑州街头摆摊卖菜馍的周口籍老太太成为网红。
大家点赞老人深夜摆摊自食其力的同时，更敬佩老人豁达乐观的人生境界。在一段广为流传的视频中，老太太“金句频出”，几乎每一秒视频都成为大家叫好的“名场面”——“你快乐吗?我很快乐;为啥会快乐?心里没‘执着’，所以才快乐。”干脆简洁的问答之间，一种超然洒脱的心境直抵人的内心深处，引发不少网友共鸣。
她是谁?她为什么高龄还要熬夜摆摊?4月11日至12日，顶端新闻·大河报记者多方采访，了解关于网红老太太的更多故事。
深夜出摊熬夜7小时卖菜馍
4月11日晚10时，喧嚣了一天的城市逐渐安静下来。张老太摇晃着身子，从一条胡同里走出，推着她的菜馍小摊，来到郑州街头的一个路口。
由于之前拍摄的网络视频走红，老人的摊位尚未开张，周围已经站了不少“粉丝”——与其说“粉丝”，不如说“流量网红”。他们拿着各式各样的摄像机、照相机，还有专业打光设备，将老太太围了起来。有人一边拿着设备拍摄，一边不停向老太太问话。
老太太显然疲于应对，她只顾埋头做馍。揪出面团，擀成面皮，铺上韭菜，上锅煎烹……短短4分钟，一个鲜香扑鼻的菜馍便成熟出锅。也许是成为网红的原因，这天晚上人气超旺，菜馍供不应求。还有年轻人开着豪车、旅行车专程来找她买馍。当很多人为老太太的生意火爆感到高兴时，老太太却摆摆手说：“太累，我不愿意这样。”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她还是竭尽所能满足每一位前来的食客。在老太太看来，甭管来吃馍的，还是来专门看人的，反正来的都是客，都得照顾到。次日凌晨3时，面团和韭菜都不多的时候，她还不忘喊着：“一人一个，大家都尝尝。”
凌晨近4时，天刚蒙蒙亮。怕老太太饿肚子，附近商户石先生来帮忙时，打包带来一份刚出锅的炒鸡，另一位邻居董先生则从夜市买来几屉小笼包，俩人陪着老人吃起了3个人的“早餐”。
年纪这么大了还要熬夜出摊，这是为何?老太太说：“有的人愿意歇着，有的人不愿意歇着。我觉得歇着太无聊，人老了应该有个价值，一天到晚吃饱坐饿不是个事，对自己身体不好，对下一代影响也不好。”
帮她一起出摊的水果摊老板董先生说，老太太几乎每天晚上10时出摊，次日清晨5时收摊，7个小时内除了去卫生间，从来不曾离开过摊位。“以前在庙李出摊，后来庙李拆了，才来这边摆摊。”董先生说。
网友热议称赞老太太看透了人生
“我看你们，尝馍是假，看人是真。”就在老太太“成名”后不少网友前去围观时，她依然“金句”频出，一语中的。
在之前的视频中，老太太的言谈举止之间，似乎对一切看得都很淡、很轻。很多人放不下的东西，在老太太这里都成了过眼“浮云”。比如，有人关心她辛苦一晚上能挣多少钱，她说：“有人吃了多卖点，没人吃了少卖点，做生意不就这样吗?”
当有人称赞老太太很励志，是年轻人学习的榜样时，老人很朴实地回答：“年轻人正是发愤图强的时候，老年人应该向他们(年轻人)学习。”
“真了不起，老奶奶身体还那么硬朗，每天熬夜摆摊，比很多年轻人都励志。”“老人太‘通透’了，看起来就像人生导师一样。”“奶奶心态好，通透洒脱，向奶奶学习!”……一些视频平台的留言区里，网友们齐刷刷为老太太点赞。而在得知自己成了“网红”后，老人依然淡如止水：“啥网红呀，我就是个卖菜馍的老太太。”
热心人，水果摊老板董先生，老家也是周口的，因为老乡的缘故，平时和老人接触多一些。“我觉得老太太的心态非常豁达，不是小心眼的人，她的性格比较耿直，不拐弯抹角，不藏着掖着。”董先生评价说。
老人独自生活习惯了家人曾劝她回家养老
周口项城，热闹繁华的街区某处，是老人的家。老人膝下有两儿一女三个孩子，如今都已成家立业。在孩子的眼中，母亲在他们很小的时候，就独自出去做小生意了，几十年来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人在外面生活。如今年龄越来越大，孩子们曾劝母亲在家颐养天年，但老人闲不住。
“实际上我们母子相处时间并不多，我妈出去得早，她一个人在外面习惯了。有时候过春节回家，有时候春节也不回家。我们也很牵挂她，但充分尊重老人的选择。她愿意在外面就在外面，有一天累了想回老家，我们求之不得，虽然成长经历陪伴很少，但毕竟是我们的亲生母亲。”老人的儿子袁先生说。
“其实我妈文化水平并不高，也就是小学文化。她教育我们子女也跟平常家庭一样，谈不上苛刻或者宽松，我虽然是个下岗工人，但现在也有自己的事业，我们兄弟姐妹也都挺好，唯一的遗憾就是父亲两年前患了脑梗，现在在家养病，离不开人照顾。”袁先生说。
对于亲情的羁绊，老太太依旧非常淡然地回应说：“有啥牵挂的，生老病死，就是眼睛一闭一睁的事情。我想家了，搭个车就回去了，孩子们想我了，也可以来郑州看我，现在都很方便。”
在老太太的出摊邻居董先生印象里，老人的子女经常打电话关心她，去年，老人的一个女儿来郑州看望，和老人一起住了10多天。平日里，作为老乡的董先生照顾老人更多一些。“搬个米面油啊，拿手机注册微信收钱啊，缴医保啥的，都是我帮她弄的。”董先生说。
不希望老人被直播更不希望她被打扰
郑州独立摄影师张先生，虽然不是第一个“发现”老太太的人，但他拍摄的视频，的确将老人推向了“网红”。面对从全国各地奔来的“直播者”，张先生也有些抵触。4月12日凌晨，担心老人身体吃不消的张先生，悄悄出现在老人的摊位，劝阻了一些直播的主播。
当天晚上，直播老太太做菜馍的视频，高峰时引发数百万人围观。“其实我也很矛盾，全国有很多媒体采访我，寻找老奶奶的联系方式，但除了官方主流媒体，我没有再接受采访。”张先生说，希望大家不要再关注和打扰张奶奶了，她需要清静。
据介绍，老太太最近一天的生意是平时的两倍。“她年龄这么大了，老这样会受不了。像今天晚上直播这种情况，已经影响老人正常作息了，我们就希望她能开开心心摆摊。”和老人一起摆摊的董先生、石先生等人说。
一些网友也开始担心老人的身体。“希望大家不要过度围观，更不要打扰老人家的生活。”“捧场可以，坚决抵制恶意炒作，毕竟老人年龄大了，坚决抵制不良直播者。”网友们纷纷为老人“站台”呼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