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日报客户端记者 张体义 胡春娜
郑州东赵遗址因为发现了大、中、小三座“叠套”在一起的夏商周时期古城而遐迩闻名,入选2014年度中国十大考古新发现之一。
2016年,首届中国考古学大会在郑州举行,东赵遗址考古发掘获得中国考古学会田野考古奖一等奖,中外嘉宾云集东赵,热闹非凡,东赵遗址采用的多学科考古方法、考古现场保护方式等后来被很多考古单位采用。
9月3日,记者再次到东赵遗址采访,东赵遗址考古发掘领队张家强副研究员正在这里整理资料、撰写考古报告。
在考古大棚下,张家强向记者介绍了东赵遗址考古发掘的成果以及与夏文化之间的关系。
郑州市西北郊密布夏商时期遗址,是解决中国青铜时代诸多重大学术问题的关键区域之一。为探讨“中原腹心地区早期国家的形成与发展”,郑州市文物考古研究院与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联合组成考古队,从2012年开始,持续对东赵遗址进行了大规模的田野工作,发现了龙山文化晚期、新砦期、二里头时期、早商二里岗期、两周时期文化遗存。该遗址考古学文化延续时间之长、文化序列之连续完整,在中原地区同类遗址中甚为罕见。大、中、小三座“叠套”在一起的古城里,均有十分重要的文化遗迹出土,其中的小城、中城和夏文化有关,大城则是东周时期的。
子母口瓮
小城位于遗址东北部,平面基本呈方形,面积2.2万平方米。城址始建年代为新砦期早段(夏代早期),二里头一期(夏代中期)时完全废弃。目前所知的新砦期城址,仅在郑州新密新砦遗址发现1座,学界尚有异议。东赵遗址的这座城址是目前发现的第2座新砦期城址,也是嵩山以北区域第1座新砦期城址。
H367(新砦期)
在小城南墙外,集中发现了40余座袋形灰坑,这些灰坑互不相扰,灰坑口部均为圆形,大小相若,五、六座为一组,分布规律,残存坑口部填土多为质地紧密的红粘土。在部分坑内发现有猪骨架、龟壳、人骨等。关于此类遗存的性质,有专家认为是仓储类遗存,有人认为与祭祀有关。这类特殊遗存是新砦期遗存(夏代早期)中的首次发现,具有重大学术研究价值。
中城城址位于东赵遗址中部,平面基本成梯形,面积9万平方米。城址始建于二里头二期,废弃于二里头四期(夏代晚期)。目前所见二里头文化城址不多,东赵二里头文化城址,对于夏的区域聚落形态及政治地理结构研究,是不可回避的重点对象。
在采访中,张家强特别提到了两种特殊遗迹现象。
一是发现了一座二里头文化二期的卜骨坑,卜骨均系牛肩胛骨,未去臼角与岗脊,只灼未钻,灼痕排列整齐。卜骨个体较大,多长约30多厘米,应为完整放置,分属近20个个体。这是目前发现的二里头时期出土卜骨最多的卜骨坑,对夏代乃至先秦时期占卜制度具有重要意义。二是在二里头时期城墙基槽内发现儿童骨架,应与祭祀活动相关,这一现象系同时期其他遗址所未见。
白陶鬶(二里头文化时期)
谈到东赵遗址在夏文化研究中的地位、与夏代中晚期都城偃师二里头的关系,张家强说,东赵遗址的夏代遗存从早期到晚期一直存在,而且都发现了城址,说明此地在夏代非常重要。二里头遗址是夏代中晚期具有都邑性质的遗址,有宫殿、青铜礼器、玉器等等,东赵遗址虽然有城,但是青铜礼器、玉器比较少,等级不是太高,可能是重要的军事据点。东赵、大师古、望京楼的夏代城址都在二里头都邑的东方,呈扇形拱卫态势,是夏王室为了防范来自东方的商和东夷族群进行的特殊防卫措施。当时族群之间关系复杂,有时结盟,有时战争不断。
张家强说,郑州市正在规划建设东赵遗址考古公园,考古工作将会长期进行下去,相信还会有新的考古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