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甘肃·甘肃日报记者 叶海 杨世智 王莉 张子恒 新甘肃·每日甘肃网记者 李静
写在前面的话:11月15日,甘肃日报、甘肃新媒体集团“守护母亲河 建设幸福河——推动黄河流域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全媒体采访报道组走进位于河南省郑州市的黄河博物馆,全面了解黄河全貌。历史浩瀚,大河浩荡;民族精神,凝心聚力,催人奋进。特作此文,以记事。
我是一条大河,名字叫黄河。
我诞生于千万年前的造山运动。在晚更新世以前,中华大地上散布着许多独立水系的内陆湖泊,距今160万年以前,由于强烈的喜马拉雅造山运动,使大地西部隆起,东部下沉,湖泊之间加速了溯源侵蚀,最终在全新世初期,形成了现代全线贯通、汇流入海的我的水系。
我从青藏高原巴颜喀拉山北麓约古宗列盆地发源,一路奔流,在山东省垦利县注入渤海,干流全长5464公里,落差4480米,流域总面积79.5万平方公里。内蒙古托克托县河口镇以上是我的上游,河口镇至河南郑州桃花峪是我的中游,桃花峪以下是下游。我穿越了世界最大的黄土高原,孕育了广袤的华北平原。
我的含沙量居世界大江大河之首。年均径流量约535亿立方米,年均输沙量约16亿吨,平均含沙量高达35千克/立方米。
都说江河是大地的“血脉”,不同的气候、地形、地质等因素,造就了大地千姿百态的自然景观,也哺育了不同的人类文明形态。
我是中华文明的发祥地,也是中华民族的摇篮。
我的流域气候适宜、土地肥沃、动植物资源丰富,很早就有人类在我的流域生活,人们逐水而居,繁衍生息。在距今180万年的西侯度古人类遗址中,发现了被火烧过的动物化石和鹿角化石,这是迄今人类最早用火的遗迹。还有蓝田人、大荔人、丁村人、河套人等,都在我的上下狩猎采集生活。人类的祖先逐渐改变了茹毛饮血的野蛮时代,度过了华夏民族的金色童年。
新石器时代,我的流域原始农耕文化领先世界,人们开始定居并过着聚居生活。各种磨制石器、骨器用于生产、生活。粟、黍等野生植物得到人工栽培,猪、狗、鸡、羊、牛等得到驯化。手工从农业中分离出来,制陶业高度发达,金属冶炼逐步萌芽,原始宗教、建筑、纺织、绘画、陶塑、天文、数学、音乐、契刻文字等得以开创,我的流域迎来了文明曙光。
历史上,“河”曾是我的专称。自夏至北宋的3000多年间,我的流域一直是中国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诗经》《易经》等不朽之作,影响中国几千年的诸子百家,以火药、指南针、造纸、印刷术为代表的中国古代四大发明等,都诞生于我的流域。中国历史上著名的“八大古都”中,就有郑州、安阳、西安、洛阳、开封5座位于我的流域。在长期的劳作实践中,我的流域还产生了黄河号子等非物质文化遗产,展现了黄河儿女的艺术生活。
此外,我的流域还是中华姓氏的重要发源地。当今的300个大姓中,起源于河南的有171个,依人口数量多少而排列的100个大姓中有78个姓氏的源头或部分源头在河南,有“陈林半天下,黄郑排满街”之称的海外四大姓氏均起源于河南。因此,河南对外宣传词中自豪地说:“老家河南”。
当然,我也并不是那么好,我还是一条忧患之河。由于特殊的水情、河情,我的灾害频繁,极难治理。虽然从大禹开始,中国历朝历代都高度重视对我的治理,也有过若干相对安稳的时期,但没有从根本上摆脱“修堤一淤积一决口一改道”的循环局面,“三年两决口,百年一改道”说的就是我。这给人类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其实我也不想这么干,但我也由不得自己,因为人类时不时伤害我和我的流域。比如,1938年6月,国民党政府在郑州花园口扒开黄河大堤,以水代兵,企图抵御日寇进攻,造成我改道入淮,也给老百姓造成很大灾难。
有数字说,从先秦到1949年以前的2500多年里,我共决溢1590次,改道26次,其中大改道5次,决溢范围北起天津、南达江淮,纵横25万平方公里。洪水过后,河渠淤塞,良田沙化,满目疮痍,生态环境长期难以恢复。就有民谣这么唱道:“道光二十三(1843年),洪水涨上天,冲走太阳渡,捎带万锦滩。”
“民之所生,衣与食也;食之所生,水与土也。”在长期的治理实践中,人们对我的认识不断深化,治理技术不断改进。1946年5月,中共冀鲁豫区黄河水利委员会成立,掀开了人民治理的新篇章。
新中国成立后,就先后四次加高加固了我下游两岸的堤防,修建了河道整治工程,建成了小浪底、三门峡、故县、陆浑等防洪水库,开辟了东平湖、北金堤等蓄滞洪区,完善了非工程防洪措施,基本形成了“上拦下排,两岸分滞”的防洪体系,彻底扭转了历史上我频繁决口、改道的险恶局面。如今,经过70年的治理开发与管理,我已经从饱经沧桑的、肆虐为患的害河变为造福人民的利河。特别是我的下游,虽然身体高出地平面,成为“地上悬河”,但两岸金堤宛若“水上长城”,时刻护卫着我的安全。
“水积而鱼聚,木茂而鸟集。”现在,我的流域正在加快推进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我希望自己成为一条造福人民的幸福河。
有人说,“从某种意义上讲,中华民族治理黄河的历史也是一部治国史。”
是的,有一种精神,叫黄河精神。它是中华民族勇往直前、百折不挠、奋发向上的精神之力和民族之魂。
你读懂了我,就读懂了中国。